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

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大林镇的海老板守在自己的酒馆里，正在为自己的老婆小凤与一个拍照片的外地人私奔的事而心烦意乱，一个叫王秋强的老头却想以讲一个《私奔》的故事为代价，在酒馆白吃白喝。海老板一百个不愿听，他说小凤已经不在了，小凤跟一个拍照片的人走了。我的心情就一直不好，我哪儿有心思听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老头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

但王老头死皮赖脸地要酒喝，自说自话地讲了起来，这故事还引起了酒客们的兴趣，居然有人愿意替他付酒账。与此同时，由于王老头卖关子，不肯一天讲完，弄得酒店的生意因了有人愿意听故事而一连几天都宾客满座。

王老头讲的是一个败家的财主和一个 的故事，不，应该是一个败家的财主的管家和一个 的故事。这个败家的财主当然就是王秋强老头本人。由于他迷恋一个名叫“爱琴”的 ，天天泡在妓院里。他那年轻的管家替他算了一笔账，说这样天天去妓院的化费还不如把这个 赎身出来放到家里更合算。 倒是赎身出来了，财主却没有得到她，原因是她和管家一起私奔了。结果双双紧抱着冻死在私奔的路上。这个故事很动听，弄得专门为了听故事而来到酒馆的那些不吃酒的女人一个个全都眼泪汪汪。弄得村子里那个一天要换两个男人的小寡妇春花，就因听故事勾搭上了那个老婆跟人私奔而对她想入非非的海老板。后来，海老板从一个名叫爱琴的按摩女那里得知，这个故事是编造的，并不是王秋强的亲身经历，便因此去责问老头时。老头却说，爱琴才是骗他的人，她说是王的孙女，其实只是王的外孙女，而且她自己也私奔了。最后的事实证明，王秋强说的话是真实的，她确实跟一个修伞的私奔了。巧合的是，这个修伞的，就是拐跑海老板老婆小凤的那个拍照的。他对小凤始乱终弃，随后又同爱琴私奔。

于是，在海飞的《私奔》里，就有了两次现实的私奔和一次曾经的私奔，其中有两次都和爱琴有关。

结果，海老板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把王老头和春花一家都叫到一起来吃年夜饭的时候，又接纳了私奔回头的小凤。并且作了总结性的发言：“私奔只是为了爱琴，但是爱琴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她到底是存在的，还是不存在的，我们至今都没有搞懂。不过，大年夜，我们还是干杯吧，因为，不管有没有爱琴，我们都得活下去。”读到这里，我自作聪明地认为，海飞取故事中主人公的名字，是颇有深意的，所谓“爱琴”其实就是“爱情”的谐音罢了。

海飞是编故事的高手。他把三个故事当成一个故事来写，拼接得天衣无缝。人物的心态，也描写得活灵活现。就像在我们眼前发生一样。但是，之所以我一遍又一遍地读这篇小说而仍然觉得津津有味，除了情节引人入胜之外，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他的语言。海飞的语言有许多特点，我觉得最突出的一点，是比喻的精当和诙谐。

他说王秋强老了，有七十五岁了，就说“像一枚苍老的树叶”；他说自己看王秋强的眼神冷漠，就说“我的眼光一定像冬天的风一样……我笑了起来，是很轻的那种笑，像一缕轻烟一样”；他说王的鞋子头上破了，就说“皮鞋头上已经开了口子，像一条随时准备咬人的狗一样”。；想入非非的时候，就说“幸福就像雪淹没了大林一样把我淹没”；雪下得更大了，就说雪“像一场盛大的舞蹈”；描写男女做爱，就说“她的两条腿夹紧了我的腰，好像她不夹紧我的腰，我就会像一只鸟似的从窗缝里飞出去似的……爱琴后来像一只白胖的虫子，她蠕动着，爬到了我身上。”春花漂亮，就说“像一条美丽的响尾蛇”；描写王秋强从冰天雪地里走进温暖的酒馆以后的状态，就说“进屋后他（插在袖管里取暖）的两只手很快从袖筒里退了出来，像结束冬眠的乌梢蛇相继从洞里游出来一样。”海飞的这种既是比喻又是特别的叙事方式，还可以从另外两篇里找到例子：

在《蝴蝶》里，他是这样描写死亡的：“生母也是这样把半具身体躺在阳光的二分之一中，手腕上的刀口很醒目，血浆在她身下，像是要把她浮起来似的……母亲的手伸出来，像一根姿势优美的树枝，手腕上有一个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母亲像烟一样，涌进那个细小如嘴唇的入口，不见了。”

在《医院》里，他描写唐小丫的死是这样的：“唐小丫最后的心电图上的显示是：再见医院。此后，就是一条直线，那条直线是唐小丫另一个世界上的，路的开始”……

读海飞的小说，既有趣，又这能深受启发。我往往被他诙谐的文笔引得哈哈大笑，就像一个颠婆。他独特的叙事方式使我顿然大悟，原来小说还也可以这样来写。

我这个夕阳西下的人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年龄，觉得一切都可以从头学起，我甚至感到自己的灵魂也向往和写作一起私奔了……

共 181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海飞的小说确实特别能引人入胜，他虚构故事的能力很强，联想极为丰富，至于他的文笔诙谐，我一向觉得，有点钱钟书先生的味道。谢谢萨妮赐稿！推荐阅读。期待着更多佳作！问好！【编辑：梅芷】

1 楼 文友： 2012-12-09 1 :17:27 海飞的小说我还没读过，真觉得汗颜

回复1 楼 文友： 2012-12-09 15:15:26 问好朋友！

2 楼 文友： 2012-12-09 14:54:16 海飞的小说，确实很能吸引眼球。 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

 楼 文友： 2012-12-09 2 :01:02 为作品献分，感谢为我们带来可读的文字盛宴，问好！舒筋健骨用什么药儿童咳嗽专用药效果好吗尿酸高的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