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种方式写建水随想散文美食美食

换种方式写建水随想散文

换种方式写建水随想散文。

李运祥彝。

今天是元旦，2018年的首日，我依然选择呆在家里，窗外不时下着小雨。我让自己守在我文字的田野上，我想换种方式，再写写建水，也算是给自己新的一年开个文字的头，用文字开启2018的第一天，向新的一年问好，同时感谢刚刚过去的2017年。

建水县城，是座不大不的小城市，就目前而言，在我到过的云南小城市中，有腾冲，有石屏，但今天，我还是喜欢建水，像个女人，有味道，有情趣，还干净，温暖，悠然自由、像个温婉端庄的女人，如豆腐一样，不但软而温柔，还有点点风情。

除了城里的朱家花园，还有团山上的那个张家花园，我去的时候，天就如我的心情一样正在慢慢地转晴。

学生叫我去看看燕子洞，他再三告诉我说，那是亚洲第一大洞，分两层，一旱一水，很有特色，而且他会泒专车接送我。我还是委婉地拒绝了，这里，不用走远，我就能看到这么好的光和影，这么绿的水，这么白的豆腐，放在火上那么一烤，就那么喷香，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他们叫我打去吃汽锅鸡，我也拒绝了—这么好的光和影，这么绿的水，这么多的美女，这么好听的建水小调，我为什么要去。

搬一张木椅出来，我就座在听紫云内，静静地冥想一会，特别是我又喜欢檀木的坚硬和沉重，就在边上把相机和书放下，把身体放下，把连日来的心情放下，看云在慢慢地变薄，看落在池塘里的阳光，慢慢地增高变亮，并慢慢地从草绿色的池水里，爬上池边的石阶，爬上了那些柏树、水彬树，特别是那些硕果累累的石榴树，我似乎透过那些绿中带黄的一颗颗石榴，如一家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让家变成一枚彩灯照着生活，在周而复始中，由嫩变老，慢慢开始由绿灯变成红灯。

他们叫我去元阳或者是去红河看梯田，我也没去。

今天，我就如嘴里咬着的石榴籽一样，抱定了在建水的决心。我轻轻地剥开绿中带黄的石榴皮，一颗颗硕大的建水石榴，就那自然地排列在一起。我用小刀在石榴顶部旋了一个圈，把它当盖子揭开，里面装满了紫红的石榴籽。继续用小刀沿石榴瓣切开，五刀后，就可以把里面的那层瓤取出来，并不像它们宣称的那样是100%意大利生产的白白的，如一朵多瓣的白花，绽放在我眼前。留在我掌心里的那些石榴籽，晶莹剔透，红里透着些水，如一样，闪着耀眼的光泽。一开始，我是一颗一颗地慢慢取下慢慢品，到后面，我是一把一把地倒进嘴里，轻轻一咬就酸甜四溅，让我放弃抵卸，那一粒粒浅浅淡淡的酸甜，令我陶醉。

我住在听紫云的19号房间，似乎有种祥瑞，要我在建水长长久久。

钥匙一插，黄铜的挂锁就开了。门很沉，伴随着吱嘎一声轻叫，开也就随之被打开了。进屋关门，将那块粗大的木栓插上，返身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张宽大的木床。床架的全部是抽象的珊瑚枝状镂空雕，涂着暗红的土漆。纱帐是半透明的，如意一样的云状流环，一个套着一个，上面均匀地撒着茶杯大小的白丝刺绣的六瓣花。躺上去，像大字一样展开，竟然还盈盈有余。看躺在那雪白松软的被单上，一尊软软的枕头，让我把它想象成了个同样雪白而松软的女人—在这上面羞怯地望着我笑，似乎整个房间就我们俩，当然还有种怪而低沉温婉的呼吸和呻吟。

侧过身，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画，几根细腻简洁的线条，画出了一瓶梅花，一张空椅，旁边有几个古拙的小字，如《红楼梦》中的判词：富贵抛却似尘埃，青山任我归去来。有梅花处无需酒，三嗅清香当一杯。

想象中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入睡在梦里。

这让我想起了团山村，那个张家花园，这座老宅尽管不如城里的朱家花园，在后人的帮助下，大有旧貌换新颜，它显得有些孤独，不有种缥缈。但见那扇老门上，门首有二十四个隶书字：落纸烟云，箸手成春。故人远出，燕子比邻。流水今日，明月前身…但见里面有些阴冷，我先伸了伸头，门内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外面，墙头已长上了些草，好在砖还带着那些有些陈旧的青色，白色的墙体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一块两尺见方的黛色的青苔的痕迹，大有向上延伸的趋势。

墙的上面，我能看见灰蓝的一种东西，我说不清是什么，但却没有看到对联中所写的任何一只燕子，再抬头望就能看到房屋顶上自由自在的云和天。

为此，当我回到听紫云的那间19号令我想象无边的床上时，我又开始了我的幻想：多年以后，我将拥有一座带庭院的房子。

院子不会很大，但会有一段粉墙，墙下种几棵竹子，一树栀子，一棵清香木。角落里，竖着锄头，犁，耙和赶麻雀的响杆，墙上挂着蓑衣、竹笠和各种刀。留一块土不铺石板，一半用来种韭菜，一半用来埋一种建水紫陶罐。当然罐子必须有酒。

堂屋的门槛很高，柱头两侧，红色的不是对联，是吊着的两串深红的干椒，差一尺就垂到地上了。屋里，肯定没有和电视，也没有。朋友来，要敲门，要看运气，有时候，要等我从田里回来。运气好，我会提着一只野兔或者背着一筐竹笋。屋里的柜子上，乱七八糟的堆满了书，大多是些线装的书，有一本，还有本红楼梦是脂斋批的，最好还应有一本古琴谱，当然也有少不了要有几本家禽方面的书籍。

农耕文明已经够了，我觉得电脑、冰箱、汽车、塑料、水泥、流体力学、相对论、函数都是多余的，当然我的房间里要有些金黄。

每每睡觉之前，我会把它调暗，暗到酥油灯那样，我会在此弹着古琴，等待我的知音。

也许就在此时，那个知音就在全国纺织服装企业用工成本迅速上涨的趋势下如现在这样，让我纱窗外看得见，那个知音，正穿过建水那些青石板上铺就的路上，借着微弱的建水的月光，来到我的门外，正站立在我的天井中央。

知音正放低声音，叫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无关痛痒，如从那些老花坛上过来的风一样，湿湿的润润的滑滑的。

水姑娘，豆腐女，草芽姑，紫陶囡，石榴小姐。排成排，它们依次来敲我的门。

2018/01/01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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