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没有回家的暑假

三十四、没有回家的暑假

1994年的暑假我没有回家。我找了一个学习的地方，不是学纺线。是一个广告装饰行，咱们说是学习去了，对于人家来说是找了个干活的人，一个廉价劳动力。就和去打工那些人，美其名曰：研修生。堂堂中华，泱泱大国哪能给鬼子打工。

这个装饰行门脸不大，分两间屋。没有什么办公室。一进门有一个货架子，摆了一些即时贴壁画等等，里边还有镜片、胶片、吸塑板和草纸板等板材。柜台对面则是一个拉花锯，锯字用的小型机器。里屋则是一个小车间，一般不会轻易让我进的。其实里边啥机器也没有，有几个丝杠（压鼓腔字用）那时唯一的大机器就是这个拉花锯。电脑都没有，有电脑也没用，那时的电脑不能打字（记得九六年厂子的电脑才能打字）刚我说了，人家是找了个劳动力，还是自愿送上门的，连徒工都不是。因为谁都明白，教出一个徒弟，饿死一个师傅，市场就那么大，多一个分蛋糕的人自己吃的就会少一点。所以整个暑假我的主要工作是给他们锯字。这个东西我可用熟了，话又说回来了，这么贵重的机器都让你学了，你还磨叽啥，哈，典型的阿Q的精神疗法。我有时也会这么想，因为除此之外没有现代化设备了。只是有电焊机等，他们家还不常用，有需要焊接的地方他们会找一个玻璃厂的焊工来帮忙。

刚说了他家有两间屋，里屋是车间，一般还不让我进。是的，时间长了我才知道，他们有些秘密活都是在里边干。那时好多饭店和家里都挂一种壁画，有三米多长吧，山山水水的世界各地风光都有。挂在墙上特别好看，用它装门面，高档大气上档次，所以这个非常畅销。我只是天天能看到成品，却看不到人家咋做的，特别是那个面，光光的，有如玻璃又不是玻璃。他们越不让我看我就越想明白怎么弄的。唯一渠道就是那个焊工，了好几年了，怎么保密他也会知道。抽着机会我就问了他，和老板不一样，他没那多想法，趁他们不注意也就跟我说了，只是在外面罩了一层塑料膜。塑料膜四周粘完后用开水一泼就平整了，就这么简单。可如果没有人告诉你，或许你想三年也不知道那玩意咋弄的。

还有一个保密技术，也是经常用到的，那就是扩字。因为当时电脑不会打字，都是手工写，有需要连笔字牌匾的，就得在纸上写个小的再想法扩大。要不写一两米的大字得用多大的毛笔，也不方便。当时有几种方式，一个是方格扩，一个是投影仪，还有一个是手电筒。方格扩大一般不用，因为是人工扩大不精确。常用的就是那个赵本山家的唯一电器手电筒。可我问他们字用啥扩大的，他们就说投影仪，我没见过这个投影仪，因为他家根本没有，可能那个东西比较贵。为了破解他们的秘密我又一次请教了那位焊工，只得到了一句话：手电筒。别的他也不知道了。因为扩字他们都是晚上扩，或许这个技术他们对焊工也是保密的。既然知道手电筒了，还有点啥难的，几经实验终于明白怎么扩大了。可后来我的应用并不大，随着社会发展，已经不用扩大了。

暑假完后，他们给了我一百元。开始我是不想要工钱的，自然谢过人家返校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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